蒙牛案能否走出呼和浩特（蒙牛案能不能异地审理）

朱达志

10月22日上午，呼和浩特警方在当地召开新闻发布会，呼市公安局经济技术开发区分局在会上散发了一份公告，该公告称，通过警方掌握的证据以及犯罪嫌疑人交待的情况来看，伊利商誉受损案仅是蒙牛个别员工伙同公关公司人员所为，此案无更深层次背景，案件仍在进一步侦办中。

而在当日零时许，蒙牛集团抢先发表了一个“关于安勇事件及诽谤与被诽谤的声明”，言之凿凿声称：公安机关调查表明，“安勇事件”确系其个人行为，与其私利有关，不是蒙牛集团的企业行为。

呼市警方和蒙牛集团配合倒是默契。然而，我不明白的是：为什么呼市警方要将公告内容提早通报蒙牛？究竟是蒙牛告知当地警方说它对其下属单位负责人的行为并不知情，警方于是就认定了；还是警方通过周密调查得出结论后，蒙牛集团才如梦方醒，原来此事跟自己无关？呼和浩特警方究竟掌握了什么证据，证明此案并无更深层次背景，也就是说跟蒙牛集团无关？既然说案件仍在进一步侦办中，为什么要匆匆认定，安勇等人的行为只是其个人行为？

显然，凭逻辑、良知、经验、常识，作为局外之公众，对于这些问题是并不难回答的，实际上无须通过当地警方和蒙牛集团自己一个又一个的公告、声明，去获悉事件的真相。但提出这样的问题，仍然有其意义。蒙牛和伊利这两大竞争对手之间的这一官司，跟公众并无直接关系。但是，食品安全却是事关民众切身利益的大事，蒙牛和伊利“商战”的背后，蕴含着一系列食品安全和质量的“后三聚氰胺”问题；何况，蒙牛和伊利都是上市公众公司，后者还是国家控股企业。蒙牛和伊利“鹬蚌相争”，并不一定有“渔翁得利”，至少它们的消费者是受了伤害的——不但是物质伤害，还有精神伤害。

呼和浩特警方如此卫护蒙牛高层，是可以理解的。蒙牛公司虽然是在开曼群岛注册，港交所上市，但却跟伊利一样，是地地道道的呼和浩特乃至全内蒙古自治区的龙头企业、利税大户，其对当地经济和社会发展所做出的巨大贡献，毋容置疑。而且，这么一个巨无霸企业的兴与衰、荣与辱，对当地政府和官员的政绩影响，也是举足轻重的。当地警方安能不为之“保驾护航”？牺牲几个安勇算什么，确保蒙牛永远牛气冲天，才是根本。

但是，假如安勇等人的行为并非如呼市警方和蒙牛自己所说，跟蒙牛集团无关，蒙牛高层对相关情况并无察觉与知晓，也是说，假如安勇等人的行为是受蒙牛高层指使或默许的，那么，呼和浩特警方如此“护犊情深”，就有问题了。一个对公众撒谎的公众公司，谁能保证它不会为了欲壑难填的自身利益的不断满足，去或明或暗地侵害公众利益？而当它是一个食品生产商时，这样的潜在危险就更不应该被忽视。

既然这样，那我们可不可以呼吁呼市警方回避，将此案移交异地的侦查和司法机关处理？我觉得，采取这一措施是有必要的。蒙牛和伊利毕竟是呼和浩特的龙头老大，它们对当地权力系统的影响力和公关运作能力实在是太强了。实际上，如果案件涉及蒙牛高层，呼和浩特市经济技术开发区的公安机关恐怕也难以深入得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