价格听证办法该改改了

朱达志

网民爆料称，成都老太胡丽天几年来19次成为听证代表，先后支持过多种涨价。胡丽天因此被质疑为政府安排在听证会上的“托儿”。18日，胡女士在接受京城媒体采访时称：7年来她报名了全国、四川省和成都市的40多场听证会，被选上23次；23次中她表示同意的有13次；5次为旁听代表，无权发言；剩余5次，她分别提出了反对意见或改进意见。她不是政府的“托儿”，每次都是自愿报名被随机抽签选出，而之所以如此幸运，主要是因为报名的人太少，比如成都高污染车限行听证，需要8个市民代表参与，但当时只有9个人报名。

随着媒体的纷纷跟进，有关成都四位“听证专业户”的情况正在慢慢清晰起来。不能说网民的爆料就是在“传播谣言”，正是因为他们的质疑让事件真相得以一步步逼近我们。虽然眼下还不能完全排除“听证专业户”现象的存在或可能，但是，如今所呈现出来的事实至少说明，胡丽天女士等几位成都“听证专业户”的出现，归根结底不能怪罪他们，是现有价格听证程序规定出了问题。

根据国家发改委于2008年发布的《政府制定价格听证办法》，听证会参加人的产生方式是：一，消费者采取自愿报名、随机选取方式，也可以由政府价格主管部门委托消费者组织或者其他群众组织推荐；二，经营者、与定价听证项目有关的其他利益相关方采取自愿报名、随机选取方式，也可以由政府价格主管部门委托行业组织、政府主管部门推荐；三，专家、学者、政府部门、社会组织和其他人员由政府价格主管部门聘请。从这一规定看，胡丽天等人通过自愿报名、随机选取或被推荐的方式成为消费者听证代表，从程序上说并无问题。

真正的问题是，这样简单的程序规定，距《听证办法》所标榜的“规范政府制定价格听证行为，提高政府价格决策的民主性、科学性和透明度”这一宗旨，实在是太远了，换言之，这样的规定漏洞太多太大，太容易被组织听证的政府相关部门钻空子。如今立法听证已经成为世界潮流，发改委的这个《听证办法》可以说就是没有充分听证的产物，才会制定得如此“弱智”，留下那么多“操作”空间。如果是人大制定法律，至少还有个审议过程；而作为行政部门的发改委制定行政法规，没有人大的制约，也没有民众的参与，搞出这么一个笼统的规定来，从“理性经济人”的角度看也可以理解。

但是，世界上大多数国家对听证会的程序安排，却是有着详尽规定的，譬如事先要了解报名人的意见倾向，以便于遴选代表时给予正反各方同等的表达机会；譬如明文规定听证代表报名人数和出席人数的比例，报名人数过少是不能启动听证程序的——若遇到胡女士所说8个名额只有9人报名这样的情况，以及前段时间东莞某个听证会竟无人报名那样的情况，听证会就应该取消，待重新公告后另行组织，而不能悉数改由政府相关部门指定听证会参加人的方式，霸王硬上弓。

还有一个问题。目前对参加听证会的消费者代表，是不给任何补贴的。或许有人会说，吃人饭嘴软，听证会组织者若给听证会参加人发钱，将会影响后者的价值立场。这种说法有点想当然。连一点车马费都不给，难怪报名人数那么少。胡女士说，那年去北京参加听证会一共花了她3000元盘缠。这很不合情理。其实问题也很好解决。国外的消费者代表大多为专业的消费者协会组织产生，这个车马费可以由协会支付。此办法一举两得，值得一试。